六痛

《六痛》,在张家山汉简《脉书》中是在《阴阳脉死候》乙本之后和《脉法》之前,原书只有111字,首尾完整无缺。也没有标记书名及撰人姓氏。兹据其本文中的“六痛”二字及其中心主旨,称之为《六痛》。全文为四言协韵体,一气呵成。内容则论述人体内的六种组织即骨、筋、血、脉、肉、气的生理机能,及其发病为“痛”的症候特征,并指出必须特别重视加强调摄预防,以免疾病的发作与演变,而危及健康生命。由于文字简短,及文体所限,对于六种疾病均未能作进一步论述,也没有提出具体治疗及预防的对策。现将其原文抄录如下,并在括号内简注说明。

“夫骨干者拄(原作“柱”。支撑)也(原作“殹”。下同)。筋者,束(约束,束 缚)也。血者濡(濡润)也。脉者,渎(沟渠,水道)也。肉者附(增益,附着)也。气者煦(原作朐。按,煦有温暖、温润之义。《说文》:“煦,一曰温润也。”《礼记·乐记》孔颖达疏:“天以气煦之。”)(按,以上一段论六种组织的生理机能)。

故骨痛如斵(即“斲”字。《说文》:“斫也。”形容用刀斧利器斫削时痛苦之状)。筋痛如束(形容被捆绑束缚时痛苦之状)；血痛如浞(音濁。《广雅·释诂》:“浞,溃也。”按,溃字有散、乱之义,形容疼痛部位捉摸不定)。

脉痛如流(形容疼痛如水流动不断之状)。肉痛如浮(形容疼痛感觉如漂浮在外状)。气痛则忧(《玉篇》:“忧,心动也。”形容强烈疼痛伴随有心悸不安症状)。(按,以上一段论六种组织的疾病如“六痛”的症状)。

夫六痛者,皆存在于身,而莫之知(原作“智”)治,故君子痞(原作“肥”。《说 文》:“痞,痛也。”《广韵》:“痞,腹中结痛也。”按,以上四句是指当出现六痛的病症而未能及时治疗时,必然要引起腹部内脏的疼痛,而使病情加剧)。而失其度,是谓(原作“胃”)筋骨,不胜其任。其气乃多,其血乃淫(淫指混乱不纯。《吕氏春秋·古乐》:“有正有淫”。注:“淫,乱也”),百节皆沈(沈,指滞涩。《文雅》:“沈,滞也”)。款(至,到达。《文选·西京赋》:“绕黄山而款牛首。”注:“款,至也。”)二十末(末,指四肢 末梢。人左右手足十指,〔趾〕之端为二十末),返(原作“反”)而走心(按,以上两句是指病邪遍传至全身四肢又返抵至心脏的演变过程)。不此與(原作“豫”)治,且闻哭音(按,此二句是指不能及时医疗必致危及生命的后果)。”

从上面所引的《六痛》原文中,可以看出此书主要有以下一些特征: 1.全文均为四言协韵体,其中拄,束,濡,渎,附,朐,均古候部韵。斵、束、浞、均古幽部韵。治、痞均古之部韵。流,浮,忧均为古幽部韵,而任,淫,沉,心,音均古侵部韵。 2.全文论述人体六种组织。气,血,肉,筋,骨,脉六种组织比《阴阳脉死候》中的五种人体组织增加了1种,即“脉”的组织。同时《六痛》和《阴阳脉死候》均论述疾病的死候,而其所论述症状又是各不相同,这些都进一步说明它们是两种性质近似而内容迥异的古医书。而《六书》的六种组织应是在上述五种组织学说基础上进一步的发展。 3.此书中虽强调必须及时合理地医治“六痛”,但未记医疗应采取的措施。疑原撰者在此书之外另有专文,或另以口传方式传授治法。惟今已不可得知。